甘孜日報 2017年08月11日
■歐陽美書
筆者作為一名中國人，從不覺得中國人比外國人差，但筆者也承認，把中國人和外國人放在一起進行觀察比較，發現國人貌似更加“特立獨行”。譬如兩名中國游客在德國國民議會大廈門口行“納粹禮”而遭德國警方逮捕之事，就足以證明國人具有這種特質。
站在中國人的角度看，兩名同胞行“納粹禮”并擺個Pose拍照，不過是“到此一游”的平常心態，有如大師兄當年在南天柱上撒尿證明一個筋斗云之遠如出一轍，即便是在外國不允許，也不過隨地吐痰一般的處罰吧？只是，德國人不這么看，德國人認為兩名中國人涉嫌“使用違憲組織標志罪”，所以他們在每人繳納500歐元保釋金后還有可能面臨刑事訴訟，最高可判處3年監禁。頓時，兩名中國游客懵了：怎么會這樣，難道德國人沒一點娛樂精神？
我認為在幽默、詼諧、搞笑方面，國外貌似更好，但國人似乎也不差，因為國人正面搞不過“老外”，但更擅長于“惡搞”。“惡搞”，就是無原則，無下限，無節操，無禁區地亂搞，甚至還美其名曰“無厘頭”。當然，無禁區是自封的，在國內，“君上”就是禁區，是不能用來隨便亂搞的。
國人的這種無原則、無下限、無節操、無禁區的惡搞心理，為其辯解的話是某種情緒的渲瀉，標準地剖析是欠缺規則意識與規則習慣。中國人沒有規則么？有人會說問這個問題的人是白癡，中國五千年文明史怎么會沒有規則！但筆者所說的規則，主要是指法律，國人所缺乏的是以法律為核心的社會規則意識與習慣，譬如不得橫穿馬路，不得亂刻亂畫，不得大聲喧嘩等。
中國五千年文明的規則主要是指道德規則，它以法律規則是不大相同的。說句不當的話，國人更喜道德規則而不喜法律規則，原因何在？因為道德規則講尊卑有序，是可以拿來訓人的，誰開始言說道德，誰就更容易占據道德的高處，因為道德的標準在上、在長、在尊，譬如那個“天地君親師”，在它面前你還沒開始辯論就已經定了輸贏。但法律規則是不同的，因為誰講法律規則，等于是把自己也置于法律規則之下了，因為法律的核心規則是平等，一種要經歷切身疼痛而不能置身事外的規則，誰會喜歡啊？所以國人總是有意無意地逃避法律規則，更多的事情都在道德規則之下完成。
然而，即便是這種道德規則，而今也世風日下。也說“納粹”問題，既然歐洲人民包括德國人自己在內都對“納粹”如此疾惡如仇，那么國人是否也應該對“納粹”疾惡如仇呢？或許有國人會說，“納粹”關我何事啊？是的，這話問得好，日本人當年侵略中國，關歐洲人何事啊！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是最簡單的道德規范，但這個，現在也不講。
在筆者看來，兩名中國游客在德國國民議會大廈前行“納粹禮”，與兩名中國游客去日本參拜“靖國神社”的性質完全一樣：前者是在歐洲人民胸口上捅了一刀，后者是在中國人民胸口上捅了一刀。差別在于，在德國的這種行為屬于“使用違憲組織標志罪”，而在我們，則屬于道德譴責的范疇。在德國，這種行為是要判刑進監獄的，在我國，這種行為不過娛樂新聞而已。
最近讀到很多國人在國外因不遵守規則而遭到“嚴懲”的消息，譬如發生在美國的校園欺凌案里，中國家長賄賂美國官方檢察人員等，筆者覺得這是好事，只有不斷地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反復體驗，才能知道國內與國外的區別。對于那些不喜歡遵守規則的國人來說，在國內的日子真有如“天堂”，因為他們可以隨心所欲；而在國外則如地獄，隨時都有可能遭受到規則的懲罰與陷阱。但筆者以最真誠的態度說，即使這樣，也是國人之大不幸，沒有經歷過規則規訓的痛苦歷程，又如何會有現代社會之文明秩序！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因為唯有佛才知道，地獄是通向天堂的唯一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