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01月17日
◎張曉景
我與龐余亮老師的《小先生》初次相遇是在一家書店。
書的封面上畫著一片綠瑩瑩的草地，一朵朵黃白相間的野花點綴其間，我一下被這個清新、唯美的封面吸引住了。接著，我又仔細看了作者自序和目錄，原來這是一部鄉村教育故事集。作為同行的我，敏感地覺得這本書肯定是一本好書，于是，我趕緊購買下來。
書的作者龐余亮老師十八歲師范畢業后，成了一名鄉村教師。彼時，他年齡小，個子小，身高僅一米六二，體重只有八十八斤，他站在一群只比他矮一點的學生中間，大家都叫他“小先生”。孩子們喜歡與這位純真善良的“小先生”親近，也發生了不少生動有趣的故事。龐老師就在自己的備課筆記簿的反面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后經過整理就成了這本《小先生》。
《小先生》是一本充滿野趣的鄉村教育故事集，也是值得我們教育工作者閱讀的一本好書。全書共83篇散文，編為六輯：孩子們叫我小先生、卷了角的作業本、奇鳥降臨泥操場、自行車騎著老校長、老先生們的修理術、寂寞的雞蛋熟了。每一輯下的文章都傾注了龐老師對他的鄉村學校最樸素真誠、最動人心弦的感情，讀來或俏皮感人，或隱隱作疼，或莞爾一笑，或發人深省。
鄉村在大家的印象里一般都是貧窮落后的荒涼之地，但龐老師卻把他的鄉村學校寫得那么唯美、動情：梔子花與晚飯花爭奇斗艷，香滿校園；兔子和野蜂徜徉田野，肆意歡唱；紅翎雄雞和大白鵝引吭高歌，一唱一和；月光盈盈，溪水淙淙，伴著孩子們爽朗的笑聲，簡直就是一曲鄉村學校的田園牧歌。在這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也有著蓬蓬勃勃的生命力和創造力。
在《紙飛機飛啊飛》里，孩子們捉蜻蜓、斗獨角仙、疊紙飛機，飛來飛去的蜻蜓成了一架一架飛機，操場成了航空港。“粉筆沙沙地響——教室里很安靜，遠處有隔斷鳥在叫，隔斷——隔斷——”，我仿佛看到，龐老師站在講臺上，隔著窗玻璃，一陣輕風吹來，夾帶著麥浪的清香。
在《沿著草垛往下滑》里，龐老師寫在草垛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一會兒就到了草垛頂，一會兒就滑下來了”，從不疲憊，從不厭煩，是這群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孩子，滋養了他在鄉村的寂寞歲月。
躥進草叢中的金兔子，偷摘野蜂巢被蟄得滿臉是包的大個子男生，穿上大號白球鞋的樹調皮的雪，棲在樹上像小熊貓的排球，用手指做橡皮卻錯失第一名的男孩，卷了角睡著的作業本……不單是孩子，萬物在龐老師的筆下都有了靈性，都充滿野趣和野味，真是美妙絕倫，讀來讓人如飲甘露，如沐春風。
這本書給我最大的啟示就是鄉村并不是一片貧瘠荒涼的土壤，相反，它生機盎然，鄉村學校正是生命教育的絕佳場地。
周國平曾說：“一個人的童年，最好在農村度過。童年是生命蓬勃生長的時期，而鄉村為他提供了同樣蓬勃生長的生命環境。”孩子們純樸、善良、勤奮、昂揚向上的生命力和想象力之花就在這盈盈的地氣中滋生。我們作為鄉村教師，也要懂得呵護孩子的天性，適時釋放孩子的野性，相信他們一定會茁壯成長，猶如郁郁蔥蔥的莊稼。
合上書，我仔細端詳著封面上那一朵朵野花，覺得他們燦若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