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7年04月14日
紅軍撤離瀘定行軍示意圖。
劉伯承同志親筆信。
■王佐
紅軍勝利奪取瀘定橋,最終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下一步紅軍該何去何從,便成為黨中央亟需解決的戰略問題。
1935年5月30日,毛澤東等中央領導抵達瀘定,在瀘定召開了瀘定橋會議。關于此次會議,筆者有幸請教曾擔任陳云同志秘書的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社會科學院原副院長朱佳木同志。朱老回憶,陳云同志曾口述由他記錄過一份關于瀘定橋會議的回憶。據朱老介紹,瀘定橋會議召開的地點是在當時瀘定縣城隍廟中一顆大樹下,會議做出避實就虛、避開人口稠密,敵人防守嚴密的地區,向北走雪山草地一帶去會合紅四方面軍的決定。會議同時決定,派陳云同志去上海恢復白區黨的組織。2016年中央黨史研究室主任曲青山同志來甘孜州考察時,對進一步研究瀘定橋會議的歷史貢獻提出過新的看法,他認為從陳云同志出川后的歷史軌跡看,瀘定橋會議賦予陳云同志的另一任務應該是向共產國際匯報遵義會議并取得國際同意。此后不久,陳云同志在蘆山縣靈關離開長征隊伍,由當地地下黨員席懋昭和隨紅軍長征的冕寧地下黨員陳梁護送,經成都、重慶轉赴上海。
關于紅軍離開瀘定后的具體行軍路線,聶榮臻同志后來曾經回憶:“我全軍過大渡河后,開始想回過頭來,南向清溪、富林,以扼阻中央軍渡河北上,所以我們1軍團又在化林坪等地擊潰退守第二線的四川軍閥河防部隊。以后軍委得知清溪有川軍守敵四個旅,為了避免與敵糾纏,盡快與四方面軍靠攏。又命令我們繼續北上去占領天全、蘆山。”5月31日,飛奪瀘定橋的紅2師4團不顧連日行軍作戰的疲勞,從瀘定趕到飛越嶺下,攻打飛越嶺。飛越嶺位于瀘定縣東南,是漢源和瀘定的分界地,海拔近3000米。山頂有一隘口,稱為飛越關。此關是瀘定能往漢源、滎經的道路,也是紅軍北上的必經之地。6月1日清晨,紅軍發起對飛越關敵軍陣地的偷襲戰,在付出30余人傷亡的代價后,成功占領了飛越關。
紅軍攻打飛越嶺前,曾在化林坪發生過這么一段革命故事:當地人周奕廷,在劉伯承同志發動順、瀘起義時擔任劉部的團長。后來起義失敗,周奕廷轉入地下工作,被國民黨反動派捕獲后殺害。2師在經過化林坪時,誤將周家當做了“土豪”,并將周的弟媳捉去帶路。其后抵達的劉伯承同志探訪戰友故居,得知這一情況后,立即給2師政治部寫去親筆信,說明周家是烈士家屬。周奕廷的弟媳得以立即釋放,其家屬也受到了紅軍的保護和撫慰。
紅2師打下飛越嶺后,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隨一方面軍部隊陸續離開瀘定,經漢源、滎經,向天全、蘆山、寶興方向前進。6月3日,紅5軍團在天全河邊被阻,軍委電令擔任后衛的9軍團迅速以主力東進占領天全。當天下午,軍團長羅炳輝(云南彝良人,建國后中央軍委認定的解放軍36個軍事家之一)率9軍團主力離開瀘定,翻二郎山進襲天全,7團及工兵連由政委何長工(1922年入黨,曾隨毛澤東參加了秋收起義,之后上了井岡山。遵義會議后何長工任紅9軍團政委)率領,仍留在瀘定,趕筑東橋頭工事,撤除了瀘定橋的全部橋板,阻擊從康定而來的川康2旅余松琳部的進攻。同一天,敵川康2旅兩個團到達瀘定橋西橋頭,與紅9軍團后衛部隊隔河對峙,互相射擊。6月4日晚,紅軍9軍團7團及工兵連與西岸的敵余松琳旅激戰一天后,由何長工率領撤離瀘定,從二郎山向天全進發。在瀘定縣,有一位曾參加過瀘定橋激戰的老紅軍——袁炳清,2009年96歲高齡的老人離世,他也是瀘定縣里最長壽的老紅軍。筆者有幸采訪到他的兒子袁清貴。袁清貴說,父親一生向兒女們講得最多的就是飛奪瀘定橋,而一生不敢再去的地方也是瀘定橋。當年,何長工命令袁炳清和戰友們把瀘定橋的鐵索底鏈隔一根砸斷一根,以阻止敵軍的追擊。接到命令后,戰士們望著黝黑的鐵索,一時不知所措,要如何才能砸斷這么粗的鐵鏈。經過思索,袁炳清同戰友們用火將鐵索燒紅,然后用鵝卵石墊在鐵鏈環下,反復用大錘敲打。就這樣,袁炳清親手砸斷了4根鐵索(底部鐵索共有9根)。任務完成后,他們馬不停蹄去追趕大部隊。至此,紅一方面軍部隊全部離開了甘孜藏區。
飛越嶺,位于瀘定縣的東南,地勢險要,山頂隘口為飛越關,自古是內地至康藏的必經官道,是一軍事要隘,也是紅軍北上重要軍事戰役的天然隘口。1935年5月31日,紅四團從瀘定趕到飛越嶺下,攻打飛越嶺。6月1日,紅四團機智勇敢地奪取了飛越嶺埡口,俘敵200多人,繳獲槍支200余支。為全軍打開了通向漢源、滎經、天全、蘆山、寶興的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