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3年04月28日
◎鄧訓晶
五一，風暖了，雨柔了，陽光格外明媚；五一，枝繁了，葉茂了，花兒朵朵盎然生機。仰望天空，我看見了飛翔的燕子，看見了朵朵卷舒的云彩，想起了那件被歲月塵封了的趣事。
還是當學生時，每到五一都要放農忙假，因為五一前后正是農忙時節。農村的同學回家幫父母干活，我們城鎮的學生，由學校組織去農村支農，好多農活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
特別是學栽秧苗記憶猶新，我和幾個同學高挽褲腳，下田栽秧，老農給我們示范，用三根指頭夾著兩三棵秧苗插下去，不能用五根指頭插，那叫五指秧，不肯長。居然三根指頭和五根指頭栽秧有這樣大的區別，真是收獲不小。學了幾天越栽越好，越來越熟練，后來讀書期間的農忙假，我都是栽秧主力。
等我下鄉時，生產隊里沒有人知道我會栽秧。那年五一，正是栽秧的緊張時候，小鎮電影院卻要放《劉三姐》。那時電影稀缺，大家都想去看，我們幾個知青就跟隊長據理力爭，說五一法定節日該休息。隊長氣得眼睛一瞪，說：勞動節就是要勞動，還放假去看電影，割麥栽秧分秒必爭，你們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不放！隊長的話就是圣旨，看來看電影無望了。
中午收工時，路過秧田，隊里幾個男青年不甘心，想了個壞主意，跟我們幾個女知青說，我們來栽秧比賽，如果你們贏了，我們就幫你們干下午的活，你們去看電影。如果我們贏了，你們就幫我們干活，我們去看電影。開始我們不答應，怕比不贏，就跟他們討價還價。我們兩個女知青對他們一個男青年，我們其中有一個贏了，都算我們贏，而且要我們點名誰來比賽，驕傲輕敵的他們爽快地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我們選了隊里憨厚的大牛來比賽。大牛是我們隊栽秧最笨的人，他個子大不靈巧，但他們以為贏我們沒問題，再笨的人都會栽贏我們，大牛也信心滿滿地要贏我們。
于是找了一塊不大的田，我和好友權權在左右，大牛在中間一字排開。田埂上的裁判一聲令下，我們“刷刷刷”地栽起來。剛開始還不分勝負，栽了一會兒，大牛就落后了，他沒有我們靈巧，我們直立彎腰都靈巧自如。田埂上跟我們加油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們越栽越有勁，直往前沖。大牛著急的滿頭大汗，越著急越慢，田埂上罵他的聲音也此起彼伏，小伙子們罵他丟了他們的臉，下午我們的活要他一個人干。
最后，我們兩個把他的一部分栽了，把他關在了田中間。我們贏得干凈徹底，把他們看得瞠目結舌。我們驕傲地爬上田埂，看著小伙子們沮喪的眼神宣布，下午我們去看電影了，我們的活你們看著辦。扔下這句話，我們趾高氣揚地走了。下午，我們理所當然地偷偷去看了電影《劉三姐》。
等我們看完電影回來，大牛他們還在垂頭喪氣地幫我們干活。我們幾個惡作劇似的坐在田埂邊奚落他們，五一勞動節嘛，就是要好好勞動，誰叫你們看不起我們女知青。氣得他們牙根發癢，但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誰叫他們輸了呢！直到繁星點點，他們才干完我們的活回家。
事后他們說，壓根就不知道我們會栽秧，就這樣自食其果了。每到五一，我們都要用這件事調侃他們。歲月如歌，這些往事，是那么親切地留在了記憶里。
